没有意义的研究（2/2）

马尔福先生禁止两个孩子和麻瓜接触，以免染到什么不好的东西。而白色小楼哪怕被魔法变大了十倍以上，对两个从小在马尔福庄园住惯了的小男孩而言，它还是显得太过局促且乏善可陈了。

阿布拉克萨斯不喜欢挑战权威，他按照父亲和家庭教师的吩咐按部就班地度过每一天，做的最出格的事也就是捡起母亲教过他的一些与艺术相关的技能了。纯血巫师的傲慢让他在阿克莫山谷画地为牢，日复一日，孤独渐渐漫上了阿布拉克萨斯的心扉。

马尔福先生给他请的家庭教师姓怀特，是一位获得过梅林奖章的法国炼金术师。怀特先生在学术上成就非凡，可惜他显然不太会教孩子。

怀特老师用有气无力的嗓音念着书，阿布拉克萨斯清冷的眸子很快蒙上了一层睡意，他不断把视线集中在老师身上，可没一会儿目光就涣散了。他低头看书，书上一个个单词每个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就成了难以理解的天书。

炼金术在魔法界是一门综合性的科学，它包含而不仅仅包含锻造、魔药、草药、魔咒、魔纹、魔文、算数等知识。怀特老师编写的教材也是，上一句还在讲哭泣草和笑笑花的药性，下一句却开始描述某种能让人心情压抑的矿石了。这对于基础知识还没掌握牢靠的小巫师而言，非常不便于记忆，更不必提从草药成分分析其与其他魔药材料的适应性，从而推断出魔药配方这种连药剂师都未必掌握的东西了。

加百列优雅地坐在沙发上，面前漂浮着一块桌板，聚精会神地跟着怀特老师的进度记笔记。

夏默特案件之后，两个小马尔福都瘦了许多。加百列体重没有变轻，身上的肉却更加结实了。他不笑时看上去本就有种难言的成熟感，换上轻薄的夏装，露出修长的四肢，端端正正坐在那里，已经是个身材匀称的大男孩了。

阿布拉克萨斯知道，比起自己，怀特老师更喜欢加百列。

以前的家庭教师来马尔福庄园授课时，加百列偶尔也会旁听，但他从来不记笔记。他会和他一起做作业，一起尝试种植奇怪的植物，熬制复杂的魔药，背诵艰涩的魔咒，但阿布拉克萨斯经常觉得，加百列是在陪他玩。

马尔福先生以加百列打扰他学习为由把加百列赶走时，小天使总不以为然地道：“阿布以后继承家族根本不需要掌握这些，玩玩就好了嘛。”

但，加百列是很认真地跟怀特老师学习。

“加百列以后想成为炼金术师吗？”阿布拉克萨斯做完一道算数占卜的习题，已经晚上十点半了，对面的书桌旁加百列还在羊皮之上用羽毛笔迅速演算着什么。他走过去，发现他在用波力公式计算库尔曼树树汁稀释星星铁的原理。

加百列皱着小眉头，他不高兴时腮帮子会鼓起来，像只河豚。

小河豚在自己列出的公式上打了个大大的叉，头也不抬地道：“我想给自己打一把刀。”

“刀？做什么？”

“就像巫师有魔杖，哑炮也该有把刀。”

“让怀特老师帮你打造吧。”阿布拉克萨斯按住加百列已经写满的羊皮纸，严肃地道，“小孩子需要充足的睡眠。”

“快把手拿开，我现在状态超好，马上就算出来了！”

“明天你的状态也会很好。”阿布拉克萨斯面无表情地道，“该洗澡睡觉了，加百列。”

就像加百列认为阿布拉克萨斯的课程可有可无，阿布拉克萨斯也觉得弟弟学习魔法、进行体能训练都是消磨时间的游戏。

游戏可以，但不能影响到小天使的身体健康。

“我不要！”加百列恼怒地看着阿布拉克萨斯压着羊皮纸的手掌，无名之火蹭蹭地往上窜。他狠狠把手里的羽毛笔砸在地上，轻软的羽毛落地弹起，在空中划过白色弧线，“不要！”

阿布拉克萨斯皱起眉头，不敢置信地道：“你在对我发火吗？”

加百列微愣，莫名燃起的怒火被问得一滞，他握了握原本握着笔的右手，压抑着怒气，道：“我一点都不困。再给我十分钟。”他大概也觉得自己的话站不住脚，“我可以明天早上洗澡，保证在十一点之前睡觉。”

“你对炼金术太过痴迷了。”阿布拉克萨斯直接把他的羊皮纸清理一新，“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我就写信让父亲解雇怀特老师。”

他在威胁他！他问也不问就直接清掉了他一下午的努力！

加百列死死盯着已经空白的羊皮纸，大步流星地冲出书房，每一步都狠狠跺在地上，就像巨怪在走路一样。

阿布拉克萨斯站在书房里，看着加百利的背影，猛然用魔杖指着空荡荡的羊皮纸：“四分五裂！”

羊皮纸炸开，阿布拉克萨斯眼中阴沉得可怕。

他要解雇怀特！

解雇这个勾引他弟弟沉迷于毫无意义的研究中的可恶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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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气炸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