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暗恋（2/2）
——楼上别坑人了，我都觉得我胆子够大，回来做了好几天噩梦，不过确实够刺激，还想再去一次……
——谁说带女朋友去合适的？给我出来，现在正和我闹分手呢！
单歌看了什么的都有，竟然还有说戴着假发的男鬼是个很帅的小哥哥，她已经要了微信号聊开，立马有人说她是营销号，因为闯关时根本没看见活鬼。还有说这家道具是从殡仪馆和尘封多年的老宅运过来的，货真价实，不太干净，邪性的很。
单歌放下手机，他以前没去过这些地方，有不少小姑娘找过他都被他拒绝。没别的原因，主要是这种室内游戏他很少做，他只喜欢户外远行。
没想到七中还有月假，挺人性化。他目前还没计划，以前在八中每周都有两天，他会和一群老驴友看着地图研究去哪儿。很多地图都是他们专门定制的，地形偏僻陡峭，高德地图导航根本找不着。
这回正好先和虞清河去鬼屋，之后那两天再研究去哪儿。他寻思着学神纡尊降贵的邀请他玩儿，他肯定不能拒绝。依照这几天他对虞清河的了解，只要拒绝这第一次，就再也没下一次了。
这人脸皮薄着呢。
他把这个鬼屋地址转发到几个人的群里，立马就有闲人回复。
烈日炎炎：我知道这地方！可好玩了！
放声而歌：你去过？
烈日炎炎：我没，柯基去过，说一路膀胱都在疼，回来政治课上的可积极了，天天富强民主挂嘴上。
柯基是原来八中和单歌一起打球的，关系没这几人好，但也经常一块儿玩，膀大腰圆的两米汉子，往那一站都给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单歌寻思着，这三百多门票的鬼屋不简单。
虞清河也不简单，长了一张比谁都乖的脸，竟干一些比谁都出格的事儿。
——
“你怎么都吃青菜。”林含洋说：“没肉啊，这样不顶饿。”
“不锻炼，全是卡路里。”
“你还减肥啊，都这么瘦了。”林含洋说：“要不你吃我这鸡腿，味道还不错。”
“最近没胃口。”虞清河摇头。
“那好吧。”林含洋忽然就放低了声音，“你往西边看，六点钟方向，寸头，没穿校服外套，黑卫衣，外套搭在椅子上那个。”
虞清河看了过去，是个长得很阳光的帅哥，对面有个漂亮的长发姑娘，俩人对坐着吃饭，有说有笑。
“是他？”
林含洋点头，“四班的，在我隔壁，是他班体委。”
“奥。”
林含洋叹了口气，“没什么机会接触，他学习还不好，估计要从四班掉出去了。”
七中前六个班算是实验班，成绩普遍在全年级前面，当然，
也不乏别的班出现黑马，这几个班出现吊车尾的情况。因此半学期一调班，确保资源集中，这也是不少高中通用的安排。
虞清河夹了一筷子西蓝花，“他掉不掉，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不是。”
“话是这么说。”林含洋被讽了一通，也不恼，说道：“三四班挨着，我上课下学还能看他一眼，他走了不在一楼层，就几乎见不着面了。”
虞清河看着他，“你就不该见他。”
林含洋眼神黯了黯，“清河，你没有喜欢的人吧。”
虞清河应了声。
“果然啊。”林含洋说：“你要是有喜欢的人，肯定不会这么想了。”
“喜欢一个人，就是会忍不住关注他，靠近他，甚至是渴望。”林含洋说：“挺痛苦的，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会梦到他，忍不住去想，却又没理由去亲近。”
“清河，我感觉你是个特别聪明的人，有什么办法帮帮我，我想追他。”
虞清河蹙眉，语气有些冷漠，“你不该喜欢直男。”
“那怎么办呢，我已经喜欢上了。”
“这群体很多，你可以在圈子里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在已经难走的基础上找了一条更难走的路。”虞清河语气淡淡，反而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林含洋苦笑道：“我没你理智，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清河，我想和他有点后续，什么都行，我不想再每天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恩爱，这太难受了。”
“什么都行？”虞清河像是没听明白，“不管多喜欢，你想和他发生超出友谊之外的东西，都是在毁掉一个直男，而且你们怎么认识的，怎么就突然很喜欢一个人了？”
虞清河忽然住了嘴，意识到对于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来说，他说的有些多了。
“认识的经历其实挺普通。”林含洋没注意到虞清河的脸色，说道：“三四班除了班主任，老师都一样，我去他们班送材料的时候，他正和同学疯闹，撞了我一下，也不严重，赶着那个寸劲儿，我被他撞倒了，当着他们全班的面儿。他大概是觉得我以为丢人，就赶紧扶我起来道歉，还请我吃饭赔罪。看着挺不好惹的汉子，没想到竟然彬彬有礼的。”
林含洋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带着笑，虞清河心想，看着有点儿傻。但他竟然滋生出一种让他自己很匪夷所思的，类似于羡慕的情绪。
怪了。
“清河，我觉得吧。喜欢一个人其实很容易，也很莫名其妙。可能就是一个眼神，一张脸，一句话，真的，特别容易。”
“当我不知道自己会有喜欢的人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每天想他了，越见不着越想，那种抓耳挠腮干什么都烦躁的感觉，大概是栽了。”林含洋叹了一声，“人家都说真正的爱不是占有，是成全。可我不想成全，我想和他亲近，想和他光明正大的亲吻拥抱走在街上接受祝福。”
“这恐怕不行。”虞清河很无情的打断他的演讲稿。
“我知道不行，所以我退而求其次，只想和他上床，得到他的肉体也行。”
虞清河惊讶的看他，“你疯了？”
林含洋没说话，没反驳也没说“你不帮我别管闲事”，只说道：“谢谢你肯听我说啊，我太难受了，再不找个人倾诉，就要憋出毛病了。”
虞清河沉默好一会儿，忽然开口：“如果你是单纯想睡他，可以办到。”
“什么？”林含洋一愣。
虞清河心里有些莫名的不愉快，像是带着点儿怒其不争和兔死狐悲之感，沉吟片刻，轻声却很笃定的说道：“你想和他上床，可以办到。但是让他
喜欢你，很难很难，几乎不可能。”
那一瞬间虞清河的表情看起来很像一个坏人。
林含洋顾不上吃饭，凑近他，“怎么办到？”
虞清河摸了摸口袋里的荷花，有点想抽烟，但这里是食堂，他只要没疯就不可能掏出来，他说：“我劝你不要，因为一旦发生，不仅无法挽回，有很大程度会更痛苦。”
他发现自己最近得了一种特别容易多嘴的毛病，应该安装一个撤回软件在嘴上，或者下次说话前在脑袋里过滤一秒钟，莫不是被某人给带坏的。
林含洋也不笨，像是想到什么，苦笑一下，顿时有点泄气，“大概……我要是用手段得到他，大概会反目成仇吧，他会恨我，厌恶我，那眼神，想想都接受不了。”
“所以如果不想被他讨厌，你就好好继续暗恋。”虞清河放下筷子，吃完了，餐盘里还剩一半多。
“清河，我真羡慕你。”
虞清河挑了下眉毛。
“我可以继续和他接触吗？”林含洋像是不知道问谁似的，“多说几句话多见几面也好。”
“你问谁呢？”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特别容易沮丧，想找个人代替他，把他忘掉。”林含洋耷拉着眼皮，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
“这么想倒是挺好。”虞清河终于赞成的点了点头。
“总之今天谢谢你清河，这些话憋在心里太久，我怕我一冲动再抽疯。”
“别抽风，月末去鬼屋么？”
“鬼屋？”
“约了几个朋友，半生不熟的也有，一块儿？晚上也可以喝酒唱歌，找少爷都行。”
林含洋笑起来，“天，你真不像个好学生。”
“我本来也没说自己是。”
“但是你成绩是。”
虞清河笑笑，“月末找你，周五下午空出来。”
“好。”林含洋说：“我应该开心点儿，不能把他当成生活的全部。”
虞清河往六点钟看去，林含洋的暗恋对象已经和女朋友吃完走了，他也站起身，“走吧，哥请你喝奶茶。”
“你不是不喜欢喝。”
“你怎么知道？”
“我都看见你给别人了。”
“啧，你走了又折回来？”
“我没走利索，看起来像是走了，但后来又站在门口停了几秒。”
神经。“……停几秒做什么？”
林含洋笑了笑，“我发现你们班有一个特别好看的帅哥，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
虞清河拿手机扫码的手一顿，“嗯？”
“这人有点帅啊，看着痞里痞气风流不羁的，一眼就看见了，是叫单歌吧，我班女生天天在说他。”
“说他什么？”
“就很迷他呗。说他帅，看着不好惹，但是真他妈帅，啧啧。”
这一通帅帅帅的，虞清河再次挑眉，“他也是直的。”
“看出来了，和孟诚一样是直男。”
孟诚大概就是林含洋暗恋的人，虞清河说：“你不会就喜欢这一挂吧？”
“那肯定。”林含洋说：“要说长得好看，你也好看，我为什么不喜欢你。”
虞清河刚要说话，林含洋又说：“我可能是个天生喜欢直男的gay，没招了。”
虞清河到嘴边的话忘了，直接笑出声。不是笑他这句话，而是觉得林含洋的喜欢可能持续不了多久，惦记着碗里还看着锅里。不过真要是只喜欢直男，
那不管喜欢几个换成谁都挺遭罪，这样一想林含洋还真是惨。
“去鬼屋他去不？”
“谁？孟诚？”
“不是。”林含洋接过了虞清河买的奶茶，咬了下吸管，“那个谁，单歌。”
“你问他干什么？”虞清河警惕的看着他：“换目标挺好，但你又换一个直男就很不好。”
“我不换。”林含洋说：“这人我可不敢惹，就纯粹想认识，我对帅哥天生没什么抵抗力，我是个死颜控。”
“行吧，他去。”虞清河说：“上午刚跟他说完。”
“太好了，我想认识他！”林含洋说：“不过我有点不太敢和那种人相处，听说他转过来的原因有点吓人。”
“可能还有内情。”虞清河有点说不上来的不愉快，不知是因为转过来的原因还是因为林含洋想认识他，但一点没表现出来，“他人挺好的，大方热情，传言什么时候准过，别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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