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2/2）
“你要给我买奶茶？”单歌受宠若惊。
“嗯。”虞清河说：“教室里闷，我出去走走。”
“闷？”这几天下雪，的确挺闷，单歌闻言就要站起来，“那我跟你一起。”
“不用，我想自己走走。”
“不行。”单歌说：“你没听他们都在传么，校内现在有专门挑漂亮小男生下手的变态，你看看你，你照照镜子，你这脸，啧，我看了都想……”
“咳咳咳！”钱嘉突然路过，咳了一连串，两人一个在窗里一个在窗外，纷纷转头看他。
钱嘉一本正经道：“清神，我刚才在地上捡了一块钱，是你的吗？”
虞清河：“……？”
“不是啊，不是算了。”钱嘉迅速溜了。
“你喝什么？”虞清河说：“不喝不带你那份了。”
就在刚才林含洋给他发消息，要他去医务室一趟，有点事儿和陈慈有关，那他就不能带单歌一起。
“我也不喜欢喝奶茶。”单歌说：“我刚说到哪了？对了，你不能单独出去！”
“没事儿，还没到晚上呢。”
“马上晚上了！”单歌说：“这节自习课上完就放学了，然后就是晚上了啊！”
虞清河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黏人。”
“我是担心你啊。”单歌皱眉，“你咋还嫌弃我呢？”
“你有事儿瞒着我啊清河，太不仗义了吧，我对你都没秘密！”
虞清河抿抿嘴，似乎觉得有些棘手。
“唉，行了，你去吧。”单歌挥挥手，“办完记得联系我。”
“单歌。”虞清河皱了下眉，“那我们一起吃饭可以吗？”
“我们哪天不是一起吃饭啊。”单歌说：“我食堂等你就完了！”
“你没生气吧。”虞清河手指攥着衣角。
“这有啥好生气的，去吧去吧！”
虞清河看了单歌一眼，转身走了。
单歌拍了下桌子，奶茶没了，晚自习也不上了，不知道这人干嘛去，还背着自己，有什么好背着的！他烦躁的嗤了一声，虞清河这是有秘密呢！把自己当外人！
虞清河一进医务室，就见林含洋一直盯着他后面看。
“看什么？”
“单歌没跟来？”
“没有。”
“还好没跟来。”林含洋说：“陈哥有麻烦了。”
陈慈列出三把椅子来，直接把刚打开的门又关上了，门口led灯写着：校医有事，此门暂关。
“怎么了？”
陈慈叹了口气，没说话。
林含洋说：“传言说学校的威胁狂魔，是陈哥。”
虞清河脸色一变，果然是有预谋的！
“是那天那个人干的？”他眼睛眯起来。
陈慈没正面回应，说道：“恐怕我不能在学校待了。”
“我们要把他揪出来。”虞清河说：“涉及到名誉问题，首要的是澄清，不然以后就算你不在七中，去哪都会挂上污点。”
林含洋一拍大腿，“我跟你想的一样
！找你来就是研究怎么把人揪出来的！”
“具体信息还知道多少？”虞清河问。
“在扩建楼那一片儿，最近大雪，停工半个月，那里白天人迹罕至，但晚上会有一部分同学穿过去回宿舍，而且咱高中部晚自习时间都看班主任心情，几点下课都不一样，难免有落单的人，这些都容易成为受害者。不确定是不是他本人，兴许是在校内找的帮手。”
“总之背后有推手在操控，然后一股脑往陈哥身上喷脏水，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报复。”
林含洋说：“我想，咱们三个轮流钓鱼执法，把这人当场抓个现行！”他说着拿出一根笔来，“这个能录音，只要找到证据，在全校范围内传播，就可以证明陈哥的清白。”
虞清河接过笔，“咱们三个？”
“对。”
虞清河摇头，“不用陈哥，咱们两个来。”
“不行！”陈慈摇头，“这太危险了！万一他们有团伙，你们可能会受伤。”他早知道林含洋是这种主意，就不会叫虞清河也过来，直接把林含洋撵回去算了。
“我找孟诚帮我，他找单歌。”林含洋说：“没事儿。”
虞清河嘴上应着，和林含洋出去的时候直接就问他，“你揽这个活儿，到底是真想帮陈哥，还是自己存私心，想借着机会和孟诚继续发展呢？”
“我俩哪有啥发展啊，我现在已经死心了，就纯朋友。”
虞清河看着他的目光充满怀疑。
“真的。”林浩洋低着头，用力揉搓手里的暖手宝，好半晌说道：“我想通了清河。”
“什么？”
“我放弃了。真的太难了，我不会把时间都浪费在不可能的事情上，他不会喜欢我的。”
“以前我也幻想过，能不能把他掰弯。毕竟我条件也不错，如果他真的有那么一点点深柜属性，我也能找准时机把握机会，尽我最大努力去尝试。但有一天我走在大街上，看着他和他女朋友并肩的背影，我忽然好像就想明白了似的。”
“他正当年少，正值青春，所拥有的是最美好快乐的时光，我的出现就像个格格不入的病毒，如果把他沾染上了，他会变质，会腐烂坏掉，那不是我想看到的样子。”
林含洋目光看着远处被一地脚印践踏的积雪，轻声说道：“我喜欢的是他最初的，最自然的样子，不是我纠缠他，看他厌恶、抗拒、纠结闪躲的脸。我害怕见到那种表情，也不想破坏他现在的生活。他有自己完整的人生，圆不圆满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我插一脚，就一定会有不圆满。”
“我喜欢他，所以不想成为他确定不圆满的那个因素，我会因此看不起自己，甚至恨自己，可能比他恨我更甚。”
虞清河沉默半晌，从兜里掏出了烟。
“清河，我觉得你和单歌是有机会的。”林含洋说：“我能感觉到，他很在意你，只是还没弄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虞清河把烟盒给林含洋。
“不了，他不让我抽烟。”
“他还管你这个？”
“随口说的吧。”林含洋笑道：“好兄弟嘛，关心一下。”
“喝酒吗？”
“什么？”
“走出去喝酒。”虞清河看他，“就去我们第一次遇见那个gay吧。”
“嗨！清神真是目中无人，我去年就看见你了，你来七中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你还非得等我主动跟你搭讪你才能有印象！”
虞清河笑了笑，随后叹了口气，“听你说完，我也想放弃了。”
可真这么容易就好了。他虞清河活到这么大，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有了喜欢的玩意儿，这种破天荒闯进生命中的“第一个”，已经深深把他掌控，要他放弃无异于抽筋拔骨，狠狠摧毁他全部的执念。毕竟，如果唯一的一次喜欢都不配拥有，今后的生命中，他可能再也不会有勇气去尝试打开自己心扉，去喜欢下一样东西。
“人各有命。”林含洋说：“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那你怎么就确定你命里没他呢。”虞清河拍了拍他肩膀，“有能豁出去放弃的心，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上天会眷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