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古寺（2/2）

谢千遇还是迈步上去了。

还好，普安寺和他猜测的一样，没有了半点火焰的庇佑。这真的只是个普通长阶了。

剑修们照顾寻常散修，并未御剑而上。花了好些时间，他们才真正抵达寺内。

再回首，周遭的林子都显得渺小。远远还可见他们跌落的山路。

普安寺这么显眼的地方，若没有结界早就被人发现了。就是不知道这结界，究竟是何人布下，又是为了什么。

寺内很安静，大多建筑都烂了半截，却可见过往的辉煌。

透过废墟，谢千遇看到许多破败的神像。一路过去，有鬼金羊，星日马和张月鹿等等，都缺胳膊少腿。但完好时，它们各个威风无比，神武在手。

还有散落一地的香灰，不知何处飘来的经文碎纸。其他的神像不知是被毁了，还是隐在残墙背后。

“我们现在到了寺内，”还是同一个剑修开口，他似乎和路决熟识一些，“岂不就能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我们人少，不要冒险。”路决道，“先不要管寺内过往，尽快找到阵眼离开。”

于是十数剑修商量了一下，决定分为两队去找阵眼。每一人画了一个传音符，带在身上，方便传达音讯。

谢千遇跟着路决那一方，径直朝着通天塔去了。

这里头的道路错综复杂，虽然宽敞，绕起来很是让人头晕。

大大小小的拜神殿林立，路过的一处，邪气尤为明显。他们就进去，看看有没有阵眼的线索。

这是翼火蛇的神官庙。

庙中的最高处，原本该是一身缠有翼大蛇的神官，如今神像破败，只有半截赤色蛇尾留了下来，上头鳞片雕刻得精细。

在翼火蛇的足下，还有数十个不知姓名的小神官林立。它们的造型相对完整，大多兵器在手，再不济至少能

看出个人形来。

邪气正是从它们之中传出的。

这邪气并不大浓烈，甚至称得上……平和。

路决捏了个现鬼符，以火光照了照周围的邪气，道：“堕神。”

所谓神官，即是飞升至蓬莱的修道者。

这种被有修为之人拜久了的神像，都有些来自蓬莱的特殊灵力，澄澈无比，据说能保佑跪拜者。

所谓堕神，便是这灵力被污染了——也许是因为强大的邪灵来过，也许是因为大群的跪拜者心术不正，也有一种说法是，神像被摧毁后神官的降怒。

一剑修在旁边接话：“要找找是哪位神官么？”

“不必。我们继续向前吧，不要多耗时间。”路决道。

一旁有散修畏畏缩缩地开口：“留……留堕神的邪气在这，不大好吧？说不定会有什么邪魔偷偷跟着我们……”

路决耐心同他解释道：“堕神短时间内，不会发生太大改变，等我们出去后通知了南阳寺，再回来也来得及。现在为了找出一个堕神，冒然破坏所有的神像，恐怕会让局面变得更糟，造成更多的堕神。”

那散修愣了愣：“那现在就、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方法也是有的，都很复杂。一种就是，堕神被激怒了就会主动从神像之中显形，我们就能将其驱散。”路决说，“但每位神官的脾性不同，堕神后的表现也不同，很难。”

他这边在解释，谢千遇已无所事事地在庙里乱走。

走到那十几位神官那边，他仔细打量了神像，低声说：“我真是难以想象，有一天师尊要飞升了，也会被人摆在这里拜。”

“有什么不好的嘛。”狐三梦说。

狐四瑶道：“你总提你师弟和师尊，现在师弟见到了，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师尊？”

“我修了邪道，”谢千遇说，“要回去见他，他能把我挂在杆子上打十天。就他那非人的怪力，打我一天我就归西了。”

狐四瑶咂嘴，很失望的样子。

谢千遇瞥了一眼路决那个方向，那人似乎还在向散修解释着什么。他就又转悠到神台之前，往功德箱里看了下。

他向来不信这种东西，很少来拜神之处，上次还是去西华山供奉白虎的山巅。

眼下这功德箱和想象的大不相同，只有些许钱财，他便失望地说：“要是师尊飞升以后，也混到这个样子就麻烦了。指不定还得想办法，从蓬莱来找我借钱。”

“还好吧。”狐四瑶说，“至少还有人在拜，你是没见过落魄的。”

狐三梦插嘴：“你看你就是庸俗，都飞升的人了，哪会在意这些。西华山都不知道要怎么激怒堕神。”

“我哪知道那帮人怎么想的。”谢千遇又往功德箱里看了眼，“反正要我是这些神官，肯定很没面子。这真的是太穷了啊，感情都是穷神飞升的么。一人拿个饭碗蹲在蓬莱，指不定还能多赚点。”

周遭安静，这段话落地有声。

隔了几秒，屋内寒风乍起犹如尖啸鬼泣，一散修惊恐地叫了起来：“是、是堕神！它怎么会被激怒了！！”

谢千遇：“……”

作者有话要说：出了些意外...总之晚上大概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