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无解（2/2）

「谢谢你的水」

他看了一眼黄晓羽，女生本来托着腮看着黑板，然后突然像只被惊醒的兔子，快速低下了头。

王安语估计她在看微信，移开了视线，也低下了头去看手机。

对方正在输入……

这几个字停留了很久，却也没见黄晓羽发过来什么。

英语老师已经走到了讲台中间，总结着这次考试的主要问题。

对方正在输入这几个字和小羽毛来回变换了几次，他终于收到了一条消息。

「没事呀！」

王安语不知道怎么回复，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于是收了手机，回去看他的卷子。

他从来没对谁有过这种感觉，王安语觉得自己之前也一直很忙，又忙又低调，每天放学以后茬架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也不是没有女生跟他表达过好感，但他的拒绝更多是因为他不太会跟她们相处，再加上懒得琢磨，还很麻烦。

他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何况他总觉着那几个小姑娘是因为中二到喜欢去围观打架。

然后告诉别人，里面有一个是她男朋友。

也就是他的存在是为了用来吹牛逼。

他习惯性地想推一下眼镜，才想起来从昨天在操场上翻完玉开始，他就摘掉了没再戴。

这个反射弧好像也变长了，大脑供血不足？

王安语正盯着阅读题答案发愣，刘凡突然从后面用桌子撞了他一下。

“王安语！”刘凡压低声音叫他，前倾了身体凑近了他。

王安语被撞的吓了一跳，但也往后靠了：“干什么！”

“我他妈……你丫又没戴眼镜啊！”刘凡说。

他回过头看了刘凡一眼。

“怎么每次你都反应慢半拍。”他问。

英语老师溜达到了过道里，在他们的斜后方。

刘凡把手机拿了上来，“给吗？”他问。

“给什么？”王安语问。

“你丫自己看看！”刘凡把屏幕几乎怼到王安语脸上。

王安语把他的手扒开了，定睛去看屏幕，是一段对话。

对话的对方，他不认识。

「凡哥凡哥！那天和你在一起那个男生叫什么？」

「林弋。」

「不是林弋，另一个。」

「戴眼镜那个？」

「不戴眼镜，很白的那个！」

「………王安语啊！」

「他之前戴眼镜？」

「戴啊，装逼呢。」

「给个手机号嘛。」

「我靠……这种死样子你也喜欢？」

「怎么死样子啦！看着冷淡……但是很酷啊！」女生发了个“哎呀受不了”的表情包。

「他那是睡不醒[微笑]」刘凡的回复很无情。

「手机号！」

「我问问。」

王安语快速地读完，也不在乎这个女生是谁，一秒都没多想：“不给。”

然后他转了回去。

刘凡骂他：“你个狗，长得好看了不起。”

王安语又转过头，“你是不是对好看有什么误解？”他皱着眉。

刘凡只当他在放屁：“你他妈才有误解！滚滚滚。”

这天的体育课正是太阳最晒的时候，王安语也不想去跑那个一千米，擅自翘了，晃晃悠悠找了个树荫坐下了，开始挂机。

他一脚踩在椅子上，弯着腿，然后把下巴抵在膝盖上，半眯着眼睛。

王安语第一次这么仔细去观察林弋。

——手长腿长。那么多人挤成一堆也可以把他一眼就挑出来。

“你这样像猫一样。”

王安语乍一听怔了怔，然后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黄晓羽。

女生过来也抱了膝盖坐在了他旁边，侧着脸去看王安语。

“你在看什么呢？”黄晓羽问。

“……没什么。”王安语回答，还是眯着眼，语气懒洋洋的，“有点儿困了。”

“没睡好吗？”黄晓羽说，“今天早上看见你脸色就很差。”

王安语收回了视线，转而看着女生，“嗯，昨天喝了点儿……也没多少。”他慢慢地说，“你们的选修是什么……仰卧起坐？”

黄晓羽点点头：“嗯，做完35个就可以自由活动了……薛静去看林弋打球了。”

薛静，总和黄晓羽在一起的她的好朋友。王安语从脑子里翻出来一个女生的模样，和这个名字对上了号。

“你们觉得林弋长得帅。”王安语说，没用问句，“所以很多去看他的。”

黄晓羽显然没想到王安语会说这个，她愣了一下，“林弋是很好看啊。”她说，“总有人说他的眼睛会笑。”

王安语想了想……林弋的眼睛。眼角有点儿下垂，但是眼睛很大，不笑的时候看起来也不会凶，甚至有点儿无辜的味道。

……像只小狗。

小狗？

“贴吧里有人说林弋的眼睛里有光。”黄晓羽笑着说。

“有什么？”王安语问。

“光。”黄晓羽看着他的样子笑了，“你这是什么表情呀……就是形容他的眼睛很亮，很好看的意思啦！”

王安语没说话，无奈地也笑了笑。

之后他们谁也没再说话。王安语伸展了双腿，手反着往后，手肘搭在椅子靠背上，仰着头向后靠着，闭着眼。黄晓羽也没走，安静地坐在他旁边。

临近十月，气温一天比一天低，这个时候虽然没有进入深秋，如果不在阳光下，体感温度也已经很凉了。

林弋和刘凡从集体准备活动结束就按习惯去了球场打球，两个人在各自班的队伍，互为对手。

他有些心不在焉，林弋已经被张晓阳提醒了好几次，但收效甚微，眼神一直在往操场边上飘。

张晓阳给了他肩膀一巴掌，“醒醒了帅哥！”他几乎在他耳边嚷了，“姑娘们都看你呢！你看谁呢！”

林弋吓了一跳，回过

神瞪着自己班的体委，然后越过张晓阳看见了似笑非笑的杨逸夫，“体委！他笑什么呢？”林弋指着张晓阳身后。

张晓阳回过头正看见杨逸夫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笑，一下炸了毛：“你丫笑什么呢！我们班犯规你高兴坏了是不是！”

然后他就扑了过去，林弋趁机逃出了球场，没去理会刘凡在他身后的叫喊。

他实在是没心思继续打了，一个是昨天没睡好，浑身都累，另一个原因……

他觉得气闷。

林弋想自己的脚底可能生出了轱辘，一路载着他到了操场边上。

“你们好。”林弋说，视线在黄晓羽和王安语之间来回打量着。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无论是自己的出场方式还是这句话，都显得有些突兀。

不过还好没有人在意。

黄晓羽笑着对他摆了摆手。

王安语睁开了眼，看着林弋。

“林弋啊。”王安语姿势都没变，神色如常，“怎么了？”

林弋紧盯着王安语的脸，“刘凡问你中午吃什么。”他随便扯了一个借口。

“二食堂。”王安语说。

“哦。”林弋说，然后转身又往球场的方向走。

终于他走回到阳光下，忍不住回了头。

王安语还是那么靠在椅背上，露出一股痞气，女生坐在他身边，乖乖的样子和他看上去……画面的平衡感刚刚好。

林弋啧了一声。

“王安语！”林弋又叫他。

王安语抬了眼皮看向他。

“打球吗！”林弋喊。

王安语几不可见地笑了一下：“我不会啊。”

这就是拒绝了，林弋想。

他再没回头，回了球场。

作者有话要说：林弋：我他妈快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