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2/2）

可已经来不及了。

计算结果显示，他收走的愿力，已经远超这之后这座岛所能给予的。

系统收走的是生命体中吸收的愿力，在执行任务过程中随着时间无时无刻收走其吸收的一半，并在结算之时将愿力传输通道打开，一口气带走另外那没有被生命体自身利用掉的愿力。

换言之，愿力是绝对不会存在不足以支付这一情况的。

而这个仅能被亚瑟朦胧感知到的生机则不一样。

哪怕榨干这座岛，也没法消耗掉与先前等量的生机。这部分会就此作罢，还是波及到世界？

亚瑟不知道。

但在他将能够取消的任务全部取消后，发现各式各样的人们仍旧向着王传递愿力的时候，他意识到了，身为系统的他现在仅仅是发挥着储存仪器的作用，并非他主动吸收愿力，而是世界向他传递愿力。

“也许她的想法是对的。”看着那个认真挥舞着剑的少年，亚瑟想到。

“可不能是这个孩子。”因为莫德雷德仅仅是个年幼的，莽撞的孩子。

“继承了尤瑟的神秘力量的摩根也不行。”身为湖中仙女的暗面，她甚至没法像系统这样将自身的神秘度压制，因为她本身便代表着神秘。

冷不丁地，原本该一直望着莫德雷德的青年望向了虚无的角落，与一双不知何时充满了眼泪的金眸对上。

“如果是你的话……”

“你倒是真看得起我啊……”和亚瑟有着如出一辙面容的沙哈尔漠然开口，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地滑落，“我就是一个小混混，怎么可能做得比你还好？”

亚瑟忽然笑了起来，嘴唇微动，熟悉到让青年呆怔在那的声音响起。

【是沙哈尔的话，虽然会稍微任性一点，但一定会做的比我现在要好吧？】

【毕竟你可是我的……】

声音越来越小，却使得听清了的沙哈尔在眼泪不住落下时，努力地

提起嘴角。

【太过分了啊。】沙哈尔死死地盯着那个说完话后，再也没了动作的亚瑟，狼狈地抬手擦去眼泪，【事到如今才夸我，你就不怕我会以为你仅仅是在安抚我让我别搞事吗？】

【早一点也好啊。】

【早一点的话……】

不是啊，明明你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想告诉我了啊。

是我没肯搭话，没能出现和你好好地聊聊啊。

被沙哈尔翻出来的，深藏于这具亚瑟灵基的灵核之中的那短暂的对话过后，属于亚瑟的记忆再次翻涌袭来，然而此时，早就清楚结局的青年，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泣不成声。

直至最后，和亚瑟的影像一起，皮开肉绽，化作血水，消失不见。

翻身坐起的朝仓千夏睁开了眼，就看到了拿着不知道哪里捡的白布似乎打算给她擦眼泪的希瑞尔傻呆呆的模样。

小姑娘猛地想要扑过来，却又硬生生地停下脚步，把自己绊倒了。

她焦急地抬起头，语气急促：“零！感觉怎么样？没事吧？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有点发怔地抬手摸摸脸，朝仓千夏看着指尖的泪水，哑声道：“只是做了个梦。”

梦的最后，是毁灭。

仅此而已。

“……”

突兀地伸出另一只手把跑到身边的小姑娘揽进怀里，朝仓千夏毫不客气地伸手揉乱了她的发，笑道：“希瑞尔，看你这么关心我，我都不想回去了。”

“谁关心你啦！”小姑娘瞬间挣扎起来，“还有，别用你的脏手摸我的脑袋啊混蛋！”

“不准凶，再凶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了。”朝仓千夏板着脸如此道。

希瑞尔的身体瞬间僵，豆大的眼泪不要钱似得哗啦流下，她哽咽着道：“扔就扔，反正你在不在都没差！”

“我错了。”见状不妙立刻道歉的朝仓千夏秉持着一贯的不要脸态度，哀声求饶，“只是开个玩笑啊，希瑞尔你原谅我好不好？我需要点情绪刺激，这边调整得过度了，绝对不是真心的。”

“……哼！”超级大的一声，饱含怒气。随即希瑞尔也是板起一张脸说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bb联系我说要让我再次去现世，我怕她找过来，就赶紧切断了。”

“孔已经差不多固定住了。”朝仓千夏摸了摸下巴，“bb那里大概是被她的御主强制命令了，你不搭理就最好，圣杯战争差不多要开始了，能的话，我抽空多来几次，在berserker还有archer被召唤之前结束掉是最好的。”

“能的话？”希瑞尔有点茫然。

“原本凯跑去立香那里了，我做点什么他也没法立刻察觉，但是现在不止凯，阿尔和莫德雷德也是现界了，眼下这个情况想要不间断地分出魔力有点难度。”

因为那几个她不熟的名字气得鼓起脸的小姑娘从朝仓千夏怀里爬起来，肃着一张脸强调：“再跟我保证一遍，这件事绝对不会让你感受到疼痛。”

“我不是因为那个才哭的啊。”朝仓千夏哭笑不得，只得双指并拢朝天发誓，“向你保证。”

不断地碎裂灵核伪造战败情况，一遍又一遍地越过小圣杯的强制吸收直接返回英灵座，并借助源源不断的魔力一点一点地稳定住因为源源不断回收英灵灵魂而开合的孔。

这件事理论上自然是会疼的。

遗憾的是，作为控制着亚瑟身体的系统，是从来都不知道疼的。

哪怕他是伪物，被压制至不过区区断手断脚程度的疼痛，早就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