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2/2）

“谢谢了。不用了。”还是一样的回答。

谢宇川气馁多了，也就不以为意地笑了：“诶，原雪。你还真是一点儿机会都不愿意给……”

原雪没理会，兀自走了。没想到谢宇川直接追了上来，和她并肩而行。

男女宿舍楼就在对面。两人毕竟是顺路的。

途中，谢宇川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人？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很好奇。”

原雪想了想，说：“形容不出。”

“嗯？”

“就是……能让我看到生活的不一样的人。”

期末考试完，原雪收拾好行李，回了乡。好巧不巧，长达十几节车厢的高铁上，她又和谢宇川碰了个正着。两人就在同一节车厢，斜相邻的两个座位。隔着一条过道。他在前，她在后。

他不时回过头看。她趴着休息了一会儿，又起身，去泡了一桶泡面。到了这个点儿，整节车厢都是各类食品的味儿，其中泡面的味儿尤为浓厚——她微低着头，挑着叉子。没有任何表情，动作极为规律——

连吃个泡面都显得这么冷。

泡面汤里忽然多了两截火腿肠。她抬眼看，是他挤落下来的。

“怎么？不认识我了？”他朝她挑挑眉。

她只说：“谢谢。”

对方早已习惯了她的冷淡，笑笑，也不以为意：“你也回T市？”

他并未故作惊讶，或是感叹，诶？好巧——那是当然。因为他大概把她的各项信息都打探清楚了，不可能不知道，她和他一样来自T市。至于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同一列车的同一节车厢，是运气还是人为，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嗯”了声。

他问：“你住哪个区？”

这类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她心目中，除了宿舍，她再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住所了。

所以，她沉默以对。

同样是沉默。和有的人在一起很舒适，和有的人在一起很压抑。

那男孩儿……

她不由得又开始想。说不清是想了些什么。都是美好、虚幻的东西。让心里有了片刻的着落，却又看不见、摸不着，不切实际。

高铁到站了。原雪和谢宇川并没有立马就分道扬镳。他和她并肩而行。没说要送她，或是别的什么，只是很自然的，同学之间一起走，说说话。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热情，也不过分冷淡。

在某个路口，两人道别。分别前，他还特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地段——处于繁华的市中心，商业街横流，不像是有住宅小区的样子。

与此同时，她把卡放到感应器上——

“叮”的一声，房门开了。

把房卡插进取电处，按下开关。室内顿时变得亮堂了。

空气中泛着淡淡的馨香。放眼望去，是熟悉又陌生的呈设：水晶吊灯、液晶电视、大衣柜、全身镜、软皮沙发、绒地毯……

白泉常带她来的高档酒店。

当时他办了VIP包年，两人基本都是在这儿过夜。房间有人定期打扫。但每一处，仿佛都还能看到欢爱的痕迹：大床、沙发、浴缸，甚至地毯……当时的两人，要多疯狂就有多疯狂。只是那种激烈的纠缠，与爱无关。对他而言是发泄；对她而言是配合。

如今期限还没到，而房卡她还保留着。

其实她并不想回到这儿。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可是相比家里，这儿又好一点儿。

至少她是一个人。无人打扰。

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自我保护，自我恢复。

不过，也只能是短暂地待几天——

毕竟不是她的地盘。此地不宜久留。

之后，一旦租到合适的住处，她就得立马搬走了。